第一一九章天子門生
關燈
小
中
大
第一一九章天子門生
周牧儀見孟雪崖不答，不由地被氣笑了。這麽說，她果然做了筆好買賣，不但什麽也沒撈著，還賠了一個長史給對方！
嬌奴笑道：“殿下不必著急，真人才都有幾分脾氣。梅小姐心裏頭若不向著殿下，又何置於在宮門前，替殿下擋下叩宮門的學子。”
這句話這戳到周牧儀的心坎裏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，道：“只要她肯助我，都隨她去吧。”
周牧儀的急消了大半，嬌奴見狀替她換了杯新茶，又補了一句道：“殿下待梅小姐寬厚，她是何等聰明的人，自然看得明白。”
嬌奴說完，看了眼一臉沈郁的孟雪崖，暗道，現在煩惱的不是周牧儀，而是眼前這位孟長史了。他一向擅長掌控人心，卻在梅少卿面前栽了跟鬥。這次之事，都是他自己的緣故，梅少卿那裏恐怕夠他喝一壺的了。
不知怎的，她竟有幾分大仇得報的欣喜感。許是平時被孟雪崖壓迫得太慘了，見他吃癟混身上下都分外舒暢。
周牧儀的心情平覆下來，喝了一口新茶，看向孟雪崖道：“長史去而覆反，是有什麽話同我說？”
孟雪崖點了點頭，站起來看了看殿外的琉璃牌坊，問周牧儀道：“殿下可記得，太學這座牌坊是什麽來歷？”
太學這座牌坊是前朝所建，就連這太學也是前朝的遺物。前朝的舊宮在如今的京城以北，而太學則在前朝京都的南郊，獨占了一片地方，並在周圍集成了個市集。漸漸的這塊地方熱鬧起來，才有了如今附近的書舍茶樓。
大周太祖占領京都後，認為舊宮是不祥之地，便在其南方大興土木，建了如今的皇城。皇城外又建了街市，將前朝都城裏的百姓，全都移到這裏來，形成了如今的新都。到現在將近百年過去，昔日舊宮還在，當時的京都已經化為一片殘垣斷壁。而曾經華麗的宮殿，卻成了囚禁皇族中人的冷宮。
“聽皇祖父說，這座這座牌坊是前朝所建。大周入京時，曾被不懂事的兵卒門毀損過一部分，太祖皇帝知道後，立刻令匠人修覆如初。”周牧儀點了點頭，“太祖皇帝有訓，太學乃大周之根本。所以，前朝京都中獨留此一處。”
周牧儀提起前朝，孟雪崖的目光不禁黯了黯，但他半垂著眼簾，臉上並沒有表現出情緒。待他重新睜開眼睛時，眼中的陰霾便消散不見，露出透徹的目光。
“殿下說的不錯。”他看向在夕陽向泛著暖光的琉璃牌坊，“這牌坊前後的橫額，分別提了‘圜橋教澤’和‘學海節觀’，意為皇恩浩蕩，澤被學子。殿下雖未登帝位，但以如今形勢，必須要盡早準備。因此，我建議殿下從這次恩科入手。”
周牧儀沈思了片刻，猶豫道：“科舉向來是今上之事，若是我插手，只怕朝中反對的聲音會更多。”
周牧儀的考慮也並不是沒有道理，他們尚未解決好兗州的事情，朝中反對她當儲君的聲音不斷。若是這時候，她再去管恩科的事情，只會讓朝中大臣對她更為忌憚，更想除她而後快。
“殿下覺得若是此時懷柔，朝臣便會轉向投奔於您了？”孟雪崖反問道，見周牧儀久久不語才道，“事實上，無論殿下如何，他們都一心想要廢儲。倒不如趁這個機會，招攬天子門生為己用，令他們成為儲君門生，為殿下效勞！”
殿內一時間靜得可怕。
周牧儀盯著孟雪崖看了許久，她一直知道孟雪崖的經常兵出險招。可現在這一計，卻不得不讓她慎重考慮起來。她雖然想要保住自己儲君的地位，可從未想過要從皇帝手中分走權力。
但孟雪崖所言的確不錯，就算她這個儲君做得再好，皇帝還是想讓周旻繼承他的位置，朝臣還是介意她是女兒身。雖然她現在是儲君，可一日沒登上皇位，周旻一日就有機可趁。更何況，他成年到現在還以皇子的身份待在京城，擺明了就是要等她被廢黜，便立刻坐上儲君之位！
周牧儀的目光一寒，下定了決心，看向孟雪崖問道：“你說的有道理，只是招攬天子門生一事，你心中可有什麽想法？”
孟雪崖當然是有了人選，這才到周牧儀身前獻策的。他看了看琉璃牌坊，想起剛才在牌坊下遇到的兩人。前世之事，這兩人就是梅少卿手下的得力幹將，梅少卿能把他們兩人收到自己手下一次。同樣，就能把他們收到手下第二次，這件事情倒不用他來出手。
想到這裏，他臉上露出笑意：“殿下，我想這件事情，還是讓玉莊來辦比較合適。”
“你是說叩宮門那日……”周牧儀很快就反應過來，又怕隔墻有耳，立刻把後頭的話吞了回去，“既然如此，的確是她出手比較合適。畢竟，如今在這太學裏，你我都不如她有說話的餘地。”
孟雪崖笑著稱是。
嬌奴見兩人臉上都露出笑容，心情也轉好起來。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，提醒周牧儀道：“殿下看時間，您也要回宮了。今天的茶，便喝到這裏？”
“那便喝到這裏吧。”周牧儀點了點頭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嬌奴跟在她身後，朝辟雍殿外走去。
孟雪崖也站起來，看著周牧儀迎向夕陽的餘輝，心裏不竟松了口氣。看樣子，周牧儀並沒有把梅少卿拒絕她的事情放在心上，他還真擔心兩人因為他的出現，而從此各走兩邊。那樣的話，他就看不到在官場上，大放光彩的那個梅少卿了。
“對了。”周牧儀走到一半，回過頭來看向孟雪崖，“我命宮裏的匠人，仿著我長慶殿上的角獸，每個殿下各做了一套新的，過幾天便要裝到殿上去。到時，長史可要進宮，看看你自己的成果。”
孟雪崖向周牧儀行了個禮，表示他一定會去。他上次在宮裏同周牧儀下棋的時候，的確說過要替周牧儀把整個皇宮裏的角獸換了。只不過，他還沒抽出時間來做這件事情，周牧儀已經自己動手了。
他都快忘了，可周牧儀還記得。
看來，這位皇太女被角獸的事情，氣得還真不輕。
可是，兗州之事迫在眉睫，他要看到新角獸，應該要等到從兗州回來。想想到時宮殿上，滿是“仙人騎雞”的角獸，孟雪崖便覺得有些好笑。
再說去兗州，從京城到兗州山遙路遠，如果事情順利來回最少要一個月。現如今梅少卿還生著他的氣。若是把她晾在京城一個月，他好不容易努力得來的成果，恐怕就要泡湯。
如今的情況，是不是就叫魚和熊掌不能兼得？
孟雪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，又在辟雍殿裏待了片刻，直到殿中來了太學的仆僮，把殿裏的茶杯收走。他才走出辟雍殿去，沿著殿前的石橋穿過琉璃牌坊，再出了太學門坐上自己的馬車。
這時，天色已經微暗，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。
梅少卿同崔聞溪回到府裏，崔聞溪走在前頭，正好撞見攏香院的丫鬟。那丫鬟臉上浮起笑容，正要同崔聞溪說什麽。
忽然看見梅少卿立刻斂了微笑，臉色有幾分尷尬，看著崔聞溪欲言又止，似乎要同他說什麽話。
梅少卿算了算時辰，心想這個點，怕是攏香院要請崔聞溪過去用晚膳。而自己的出現，顯然是不在她預料的範圍內的。攏香院的下人見識過她的厲害，在她面前不敢造次，怕得罪了她落得張嬤嬤的下場，可賈英男吩咐的事情又不能不完成。
於是，便出現了現在的情形。
那丫鬟急得直看崔聞溪，在心裏乞求著梅少卿趕緊走，這樣她就能向崔聞溪開口了。可梅少卿就像察覺了她的意思，一直站在崔聞溪身邊不走，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直視著她。
“再不說話，我與崔公子便回拙玉院用晚膳了。”梅少卿把目光從丫鬟身上收回來淡淡地說道。
崔聞溪聽見梅少卿要請他一起吃飯，臉上也露出笑容來，看向丫鬟道：“我記得，你是攏香院的？你來找我，可是有什麽事？”
丫鬟眼見自己要是不說，崔聞溪就真的要跟梅少卿走了，只好豁出去一般，急急說道：“崔公子留步！我家姑娘……哦，不，我家老爺請您到攏香院去，同他一起用晚膳！”
丫鬟說完，緊張地瞅了梅少卿一眼，見她沒什麽反應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，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。拙玉院的大姑娘，也不像傳言中的那麽嚇人嘛！
梅少卿挑了挑眉毛，目光再次落到丫鬟身上，問道：“你這丫鬟，連話都說不清楚，難為賈姨娘管教了。究竟是眉姑娘，還是父親請崔公子去的？”
話說到最後一句，在“究竟”兩字上咬字重了些。剛剛松了口氣的丫鬟，立刻如受驚了的雀鳥一般，一向繃直了身體，就差沒轉身飛逃而去。
她看了眼站在梅少卿身旁的崔聞溪，勉強自己站在梅少卿面前，一口咬定：“回姑娘的話，是老爺請崔公子去攏香院用晚膳的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周牧儀見孟雪崖不答，不由地被氣笑了。這麽說，她果然做了筆好買賣，不但什麽也沒撈著，還賠了一個長史給對方！
嬌奴笑道：“殿下不必著急，真人才都有幾分脾氣。梅小姐心裏頭若不向著殿下，又何置於在宮門前，替殿下擋下叩宮門的學子。”
這句話這戳到周牧儀的心坎裏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，道：“只要她肯助我，都隨她去吧。”
周牧儀的急消了大半，嬌奴見狀替她換了杯新茶，又補了一句道：“殿下待梅小姐寬厚，她是何等聰明的人，自然看得明白。”
嬌奴說完，看了眼一臉沈郁的孟雪崖，暗道，現在煩惱的不是周牧儀，而是眼前這位孟長史了。他一向擅長掌控人心，卻在梅少卿面前栽了跟鬥。這次之事，都是他自己的緣故，梅少卿那裏恐怕夠他喝一壺的了。
不知怎的，她竟有幾分大仇得報的欣喜感。許是平時被孟雪崖壓迫得太慘了，見他吃癟混身上下都分外舒暢。
周牧儀的心情平覆下來，喝了一口新茶，看向孟雪崖道：“長史去而覆反，是有什麽話同我說？”
孟雪崖點了點頭，站起來看了看殿外的琉璃牌坊，問周牧儀道：“殿下可記得，太學這座牌坊是什麽來歷？”
太學這座牌坊是前朝所建，就連這太學也是前朝的遺物。前朝的舊宮在如今的京城以北，而太學則在前朝京都的南郊，獨占了一片地方，並在周圍集成了個市集。漸漸的這塊地方熱鬧起來，才有了如今附近的書舍茶樓。
大周太祖占領京都後，認為舊宮是不祥之地，便在其南方大興土木，建了如今的皇城。皇城外又建了街市，將前朝都城裏的百姓，全都移到這裏來，形成了如今的新都。到現在將近百年過去，昔日舊宮還在，當時的京都已經化為一片殘垣斷壁。而曾經華麗的宮殿，卻成了囚禁皇族中人的冷宮。
“聽皇祖父說，這座這座牌坊是前朝所建。大周入京時，曾被不懂事的兵卒門毀損過一部分，太祖皇帝知道後，立刻令匠人修覆如初。”周牧儀點了點頭，“太祖皇帝有訓，太學乃大周之根本。所以，前朝京都中獨留此一處。”
周牧儀提起前朝，孟雪崖的目光不禁黯了黯，但他半垂著眼簾，臉上並沒有表現出情緒。待他重新睜開眼睛時，眼中的陰霾便消散不見，露出透徹的目光。
“殿下說的不錯。”他看向在夕陽向泛著暖光的琉璃牌坊，“這牌坊前後的橫額，分別提了‘圜橋教澤’和‘學海節觀’，意為皇恩浩蕩，澤被學子。殿下雖未登帝位，但以如今形勢，必須要盡早準備。因此，我建議殿下從這次恩科入手。”
周牧儀沈思了片刻，猶豫道：“科舉向來是今上之事，若是我插手，只怕朝中反對的聲音會更多。”
周牧儀的考慮也並不是沒有道理，他們尚未解決好兗州的事情，朝中反對她當儲君的聲音不斷。若是這時候，她再去管恩科的事情，只會讓朝中大臣對她更為忌憚，更想除她而後快。
“殿下覺得若是此時懷柔，朝臣便會轉向投奔於您了？”孟雪崖反問道，見周牧儀久久不語才道，“事實上，無論殿下如何，他們都一心想要廢儲。倒不如趁這個機會，招攬天子門生為己用，令他們成為儲君門生，為殿下效勞！”
殿內一時間靜得可怕。
周牧儀盯著孟雪崖看了許久，她一直知道孟雪崖的經常兵出險招。可現在這一計，卻不得不讓她慎重考慮起來。她雖然想要保住自己儲君的地位，可從未想過要從皇帝手中分走權力。
但孟雪崖所言的確不錯，就算她這個儲君做得再好，皇帝還是想讓周旻繼承他的位置，朝臣還是介意她是女兒身。雖然她現在是儲君，可一日沒登上皇位，周旻一日就有機可趁。更何況，他成年到現在還以皇子的身份待在京城，擺明了就是要等她被廢黜，便立刻坐上儲君之位！
周牧儀的目光一寒，下定了決心，看向孟雪崖問道：“你說的有道理，只是招攬天子門生一事，你心中可有什麽想法？”
孟雪崖當然是有了人選，這才到周牧儀身前獻策的。他看了看琉璃牌坊，想起剛才在牌坊下遇到的兩人。前世之事，這兩人就是梅少卿手下的得力幹將，梅少卿能把他們兩人收到自己手下一次。同樣，就能把他們收到手下第二次，這件事情倒不用他來出手。
想到這裏，他臉上露出笑意：“殿下，我想這件事情，還是讓玉莊來辦比較合適。”
“你是說叩宮門那日……”周牧儀很快就反應過來，又怕隔墻有耳，立刻把後頭的話吞了回去，“既然如此，的確是她出手比較合適。畢竟，如今在這太學裏，你我都不如她有說話的餘地。”
孟雪崖笑著稱是。
嬌奴見兩人臉上都露出笑容，心情也轉好起來。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，提醒周牧儀道：“殿下看時間，您也要回宮了。今天的茶，便喝到這裏？”
“那便喝到這裏吧。”周牧儀點了點頭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嬌奴跟在她身後，朝辟雍殿外走去。
孟雪崖也站起來，看著周牧儀迎向夕陽的餘輝，心裏不竟松了口氣。看樣子，周牧儀並沒有把梅少卿拒絕她的事情放在心上，他還真擔心兩人因為他的出現，而從此各走兩邊。那樣的話，他就看不到在官場上，大放光彩的那個梅少卿了。
“對了。”周牧儀走到一半，回過頭來看向孟雪崖，“我命宮裏的匠人，仿著我長慶殿上的角獸，每個殿下各做了一套新的，過幾天便要裝到殿上去。到時，長史可要進宮，看看你自己的成果。”
孟雪崖向周牧儀行了個禮，表示他一定會去。他上次在宮裏同周牧儀下棋的時候，的確說過要替周牧儀把整個皇宮裏的角獸換了。只不過，他還沒抽出時間來做這件事情，周牧儀已經自己動手了。
他都快忘了，可周牧儀還記得。
看來，這位皇太女被角獸的事情，氣得還真不輕。
可是，兗州之事迫在眉睫，他要看到新角獸，應該要等到從兗州回來。想想到時宮殿上，滿是“仙人騎雞”的角獸，孟雪崖便覺得有些好笑。
再說去兗州，從京城到兗州山遙路遠，如果事情順利來回最少要一個月。現如今梅少卿還生著他的氣。若是把她晾在京城一個月，他好不容易努力得來的成果，恐怕就要泡湯。
如今的情況，是不是就叫魚和熊掌不能兼得？
孟雪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，又在辟雍殿裏待了片刻，直到殿中來了太學的仆僮，把殿裏的茶杯收走。他才走出辟雍殿去，沿著殿前的石橋穿過琉璃牌坊，再出了太學門坐上自己的馬車。
這時，天色已經微暗，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。
梅少卿同崔聞溪回到府裏，崔聞溪走在前頭，正好撞見攏香院的丫鬟。那丫鬟臉上浮起笑容，正要同崔聞溪說什麽。
忽然看見梅少卿立刻斂了微笑，臉色有幾分尷尬，看著崔聞溪欲言又止，似乎要同他說什麽話。
梅少卿算了算時辰，心想這個點，怕是攏香院要請崔聞溪過去用晚膳。而自己的出現，顯然是不在她預料的範圍內的。攏香院的下人見識過她的厲害，在她面前不敢造次，怕得罪了她落得張嬤嬤的下場，可賈英男吩咐的事情又不能不完成。
於是，便出現了現在的情形。
那丫鬟急得直看崔聞溪，在心裏乞求著梅少卿趕緊走，這樣她就能向崔聞溪開口了。可梅少卿就像察覺了她的意思，一直站在崔聞溪身邊不走，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直視著她。
“再不說話，我與崔公子便回拙玉院用晚膳了。”梅少卿把目光從丫鬟身上收回來淡淡地說道。
崔聞溪聽見梅少卿要請他一起吃飯，臉上也露出笑容來，看向丫鬟道：“我記得，你是攏香院的？你來找我，可是有什麽事？”
丫鬟眼見自己要是不說，崔聞溪就真的要跟梅少卿走了，只好豁出去一般，急急說道：“崔公子留步！我家姑娘……哦，不，我家老爺請您到攏香院去，同他一起用晚膳！”
丫鬟說完，緊張地瞅了梅少卿一眼，見她沒什麽反應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，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。拙玉院的大姑娘，也不像傳言中的那麽嚇人嘛！
梅少卿挑了挑眉毛，目光再次落到丫鬟身上，問道：“你這丫鬟，連話都說不清楚，難為賈姨娘管教了。究竟是眉姑娘，還是父親請崔公子去的？”
話說到最後一句，在“究竟”兩字上咬字重了些。剛剛松了口氣的丫鬟，立刻如受驚了的雀鳥一般，一向繃直了身體，就差沒轉身飛逃而去。
她看了眼站在梅少卿身旁的崔聞溪，勉強自己站在梅少卿面前，一口咬定：“回姑娘的話，是老爺請崔公子去攏香院用晚膳的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